朱高炽又抹了一把冷汗。

朱棣走回去坐下,问三人,“此事如何完美解决,既不能让安南和番邦知道我们大明伪造国书而不砍头,又不能坏了国家法度。”

此事确实很难操作,所以朱棣也愁。

在这件事上救黄昏,颇为有心无力。

但雒佥和郭资两人是谁,都是在洪武年间出仕的人,在朝堂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,哪会没有主意,郭资刚想说话,却听得雒佥道:“臣有疑问。”

朱棣愣了下,“说。”

雒佥大声道:“但问陛下一句,使团诸人虽然有功,但他们置国家法度于身外,而行等同于谋逆之举的伪造国书,令我大明作为宗主国的威信岌岌可危,此等大罪,就算有功也不可抵,不诛何为?”

朱棣略有不喜,“那依你之意?”

雒佥斩钉截铁,“杀!”

“不杀不足以振法度,不杀不足以束臣心,不杀不足以平乱象!”

雒佥态度几位坚决。

朱棣沉吟不语。

一旁的郭资微微苦笑,咳嗽一声,“雒尚书,此事不能如此片面——”

话音未落,雒佥冷道:“律法重要,还是臣子重要,律法是国家手段,若是开此先河,失去威慑力,那么大明律法将形同虚设。”

郭资耸耸肩,退了两步,得,你有理,你来。

内心深处却有些责怪雒佥。

郭资和雒佥两人,虽然都是行部尚书,但洪武年间,郭资就已经是北平布政使,朱棣还没靖难,郭资就已经归附,靖难之时,郭资折中,有两个字格外醒目吗?”

朱棣拿起章折仔细一看,还真是。

一个“未”

,一个“请”

字。

全句是:臣斗胆,未请圣意,便作国书。

“未”

字极细极小,若不注意,几乎看不见,而那个“请”

字有似乎刻意加粗,而且有点斜,按照书写的惯例,应该是写到“未”

字时,笔豪无墨了,才会出现这个状况。

乍然看去,便似“臣斗胆,请圣意,便作国书。”

朱棣当时也没在意,毕竟黄昏作为读书人,实则和他叔父黄观天差地壤之别,黄昏就是个半罐子水。

现在郭资这么一提醒,才悚然惊觉,这应该是黄昏别有用心。

朱棣若有所思:“难道说……”

郭资颔首,“黄指挥这个手段非比寻常,若是流传出去,易被人诟病,所以此事必须极其隐秘,绝不可再被他人知,因此他不敢在章折中提及,也不敢密信告之陛下,只能在章折中如此隐晦的请求陛下出手相助。”

朱棣眼睛亮了。

他真没想到,黄昏这小子竟然落子周密至此,这哪是人力可为,简直就是神来之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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